西江月·世事短如春梦
皿虫化为疠,夷俗多所神。衔猜每腊毒,谋富不为仁。蔬果自远至,杯酒盈肆陈。言甘中必苦,何用知其真?华洁事外饰,尤病中州人。钱刀恐贾害,饥至益逡巡。窜伏常战栗,怀故逾悲辛。庶氏有嘉草,攻襘事久泯。炎帝垂灵编,言此殊足珍。崎驱乃有得,托以全余身。纷敷碧树阴,眄睐心所亲。
淡荡春光寒食天,玉炉沉水袅残烟。梦回山枕隐花钿。 海燕未来人斗草,江梅已过柳生绵。黄昏疏雨湿秋千。
艅艎何泛泛,空水共悠悠。阴霞生远岫,阳景逐回流。蝉噪林逾静,鸟鸣山更幽。此地动归念,长年悲倦游。
余生足下。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历中宦者,为足下道滇黔间事。余闻之,载笔往问焉。余至而犁支已去,因教足下为我书其语来,去年冬乃得读之,稍稍识其大略。而吾乡方学士有《滇黔纪闻》一编,余六七年前尝见之。及是而余购得是书,取犁支所言考之,以证其同异。盖两人之言各有详有略,而亦不无大相悬殊者,传闻之间,必有讹焉。然而学土考据颇为确核,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记,二者将何取信哉?昔者宋之亡也,区区海岛一隅,仅如弹丸黑子,不逾时而又已灭亡,而史犹得以备书其事。今以弘光之帝南京,隆武之帝闽越,永历之帝西粤、帝滇黔,地方数千里,首尾十七八年,揆以《春秋》之义,岂遽不如昭烈之在蜀,帝昺之在崖州?而其事惭以灭没。近日方宽文字之禁,而天下所以避忌讳者万端,其或菰芦泽之间,有廑廑志其梗概,所谓存什一于千百,而其书未出,又无好事者为之掇拾流传,不久而已荡为清风,化为冷灰。至于老将退卒、故家旧臣、遗民父老,相继澌尽,而文献无征,凋残零落,使一时成败得失与夫孤忠效死、乱贼误国、流离播迁之情状,无以示于后世,岂不可叹也哉!终明之末三百年无史,金匮石室之藏,恐终沦散放失,而世所流布诸书,缺略不祥,毁誉失实。嗟乎!世无子长、孟坚,不可聊且命笔。鄙人无状,窃有志焉,而书籍无从广购,又困于饥寒,衣食日不暇给,惧此事终已废弃。是则有明全盛之书且不得见其成,而又何况于夜郎、筇笮、昆明、洱海奔走流亡区区之轶事乎?前日翰林院购遗书于各州郡,书稍稍集,但自神宗晚节事涉边疆者,民间汰去不以上;而史官所指名以购者,其外颇更有潜德幽光,稗官碑志纪载出于史馆之所不及知者,皆不得以上,则亦无以成一代之全史。甚矣其难也!余员昔之志于明史,有深痛焉、辄好问当世事。而身所与士大夫接甚少,士大夫亦无有以此为念者,又足迹未尝至四方,以故见闻颇寡,然而此志未尝不时时存也。足下知犁支所在,能召之来与余面论其事,则不胜幸甚。
齐公凿新河,万古流不绝。丰功利生人,天地同朽灭。两桥对双阁,芳树有行列。爱此如甘棠,谁云敢攀折。 吴关倚此固,天险自兹设。海水落斗门,湖平见沙汭。我行送季父,弭棹徒流悦。杨花满江来,疑是龙山雪。 惜此林下兴,怆为山阳别。瞻望清路尘,归来空寂灭。
镜湖三百里,菡萏发荷花。五月西施采,人看隘若耶。回舟不待月,归去越王家。
"婀娜枝香拂酒壶,向阳疑是不融酥。
西登香炉峰,南见瀑布水。挂流三百丈,喷壑数十里。 欻如飞电来,隐若白虹起。初惊河汉落,半洒云天里。 仰观势转雄,壮哉造化功。海风吹不断,江月照还空。 空中乱潈射,左右洗青壁。飞珠散轻霞,流沫沸穹石。 而我乐名山,对之心益闲。无论漱琼液,还得洗尘颜。 且谐宿所好,永愿辞人间。 日照香炉生紫烟,遥看瀑布挂前川。 飞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。
功成日用,道济时康。璇图载永,宝历斯昌。
车驾至临淄自劳军,群臣大会。帝谓弇曰:“昔韩信破历下以开基,今将军攻祝阿以发迹,此皆齐之西界,功足相方。而韩信袭击已降,将军独拔勍敌,其功乃难于信也。又田横烹郦生,及田横降,高帝诏卫尉,不听为仇。张步前亦杀伏隆,若步来归命,吾当诏大司徒释其怨。又事尤相类也。将军前在南阳,建此大策,常以为落落难合,有志者事竟成也。”
春欲尽,日迟迟,牡丹时。罗幌卷,翠帘垂。彩笺书,红粉泪,两心知。人不在,燕空归,负佳期。香烬落,枕函欹。月分明,花淡薄,惹相思。
粉墙低,梅花照眼,依然旧风味。露痕轻缀。疑净洗铅华,无限佳丽。去年胜赏曾孤倚。冰盘同宴喜。更可惜,雪中高树,香篝熏素被。 今年对花最匆匆,相逢似有恨,依依愁悴。吟望久,青苔上、旋看飞坠。相将见、脆丸荐酒,人正在、空江烟浪里。但梦想、一枝潇洒,黄昏斜照水。
拍堤春水蘸垂杨,水流花片香。弄花噆柳小鸳鸯,一双随一双。帘半卷,露新妆,春衫是柳黄。倚阑看处背斜阳,风流暗断肠。
敛屦入寒竹,安禅过漏声。高松残子落,深井冻痕生。罢磬风枝动,悬灯雪屋明。何当招我宿,乘月上方行。
冷笑秦皇经远略,静怜姬满苦时巡。
元丹丘,爱神仙,朝饮颍川之清流,暮还嵩岑之紫烟,三十六峰长周旋。长周旋,蹑星虹,身骑飞龙耳生风,横河跨海与天通,我知尔游心无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