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雅·信南山
雨零感节,云飞应序。缨绂载辞,皇灵具举。"
秦时明月汉时关,万里长征人未还。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。骝马新跨白玉鞍,战罢沙场月色寒。城头铁鼓声犹震,匣里金刀血未干。
九月匈奴杀边将,汉军全没辽水上。万里无人收白骨,家家城下招魂葬。妇人依倚子与夫,同居贫贱心亦舒。夫死战场子在腹,妾身虽存如昼烛。
穷居寡人用,时忘四运周。门庭多落叶,慨然知已秋。新葵郁北牖,嘉穟养南畴。今我不为乐,知有来岁不?命室携童弱,良日登远游。
用尽我为国为民心,祈下些值金值玉雨,数年空盼望,一旦遂沾濡,唤省焦枯,喜万象春如故,恨流民尚在途,留不住都弃业抛家,当不的也离乡背土。[梁州]恨不得把野草翻腾做菽粟,澄河沙都变化做金珠。直使千门万户家豪富,我也不枉了受天禄。眼觑着灾伤教我没是处,只落得雪满头颅。[尾声]青天多谢相扶助,赤子从今罢叹吁。只愿得三日霖霪不停住,便下当街上似五湖,都渰了九衢,犹自洗不尽从前受过的苦。
桃红复含宿雨,柳绿更带朝烟。(朝烟 一作:春烟)花落家童未扫,莺啼山客犹眠。
忆昔避贼初,北走经险艰。夜深彭衙道,月照白水山。尽室久徒步,逢人多厚颜。参差谷鸟吟,不见游子还。痴女饥咬我,啼畏虎狼闻。怀中掩其口,反侧声愈嗔。小儿强解事,故索苦李餐。一旬半雷雨,泥泞相牵攀。既无御雨备,径滑衣又寒。有时经契阔,竟日数里间。野果充糇粮,卑枝成屋椽。早行石上水,暮宿天边烟。少留周家洼,欲出芦子关。故人有孙宰,高义薄曾云。延客已曛黑,张灯启重门。暖汤濯我足,翦纸招我魂。从此出妻孥,相视涕阑干。众雏烂熳睡,唤起沾盘飧。誓将与夫子,永结为弟昆。遂空所坐堂,安居奉我欢。谁肯艰难际,豁达露心肝。别来岁月周,胡羯仍构患。何当有翅翎,飞去堕尔前。
东方欲明星烂烂,汝南晨鸡登坛唤。曲终漏尽严具陈,月没星稀天下旦。千门万户递鱼钥,宫中城上飞乌鹊。
渐亭皋叶下,陇首云飞,素秋新霁。华阙中天,锁葱葱佳气。嫩菊黄深,拒霜红浅,近宝阶香砌。玉宇无尘,金茎有露,碧天如水。 正值升平,万几多暇,夜色澄鲜,漏声迢递。南极星中,有老人呈瑞。此际宸游,凤辇何处,度管弦清脆。太液波翻,披香帘卷,月明风细。
天北天南绕路边,托根无处不延绵。萋萋总是无情物,吹绿东风又一年。
有涤斯牷,有馨斯盛。介兹景福,祚我休庆。"
次女绣孙,倚此咏落花,词意凄惋。有云:“叹年华,我亦愁中老”,余谓少年人不宜作此,因广其意,亦成一阕。花信匆匆度。算春来、瞢腾一醉,绿阴如许!万紫千红飘零尽,凭仗东风送去。更不问、埋香何处?却笑痴儿真痴绝,感年华、写出伤心句:“春去也,那能驻?”浮生大抵无非寓。慢流连、鸣鸠乳燕,落花飞絮。毕竟韶华何尝老,休道春归太遽。看岁岁朱颜犹故。我亦浮生蹉跎甚,坐花阴、未觉斜阳暮。凭彩笔,绾春住。
厌莺声到枕,花气动帘,醉魂愁梦相半。被惜余薰,带惊剩眼,几许伤春春晚。泪竹痕鲜,佩兰香老,湘天浓暖。记小江风月佳时,屡约非烟游伴。须信鸾弦易断。奈云和再鼓,曲终人远。认罗袜无踪,旧处弄波清浅。青翰棹舣,白苹洲畔,尽目临皋飞观。不解寄、一字相思,幸有归来双燕。
朝作勐虎行,暮作勐虎吟。肠断非关陇头水,泪下不为雍门琴。旌旗缤纷两河道,战鼓惊山欲倾倒。秦人半作燕地囚,胡马翻衔洛阳草。一输一失关下兵,朝降夕叛幽蓟城。巨鳌未斩海水动,鱼龙奔走安得宁。颇似楚汉时,翻覆无定止。朝过博浪沙,暮入淮阴市。张良未遇韩信贫,刘项存亡在两臣。暂到下邳受兵略,来投漂母作主人。贤哲栖栖古如此,今时亦弃青云士。有策不敢犯龙鳞,窜身南国避胡尘。宝书长剑挂高阁,金鞍骏马散故人。昨日方为宣城客,掣铃交通二千石。有时六博快壮心,绕床三匝唿一掷。楚人每道张旭奇,心藏风云世莫知。三吴邦伯多顾盼,四海雄侠皆相推。萧曹曾作沛中吏,攀龙附凤当有时。溧阳酒楼三月春,杨花漠漠愁杀人。胡人绿眼吹玉笛,吴歌白纻飞梁尘。丈夫相见且为乐,槌牛挝鼓会众宾。我从此去钓东海,得鱼笑寄情相亲。
八卦随舞意,五音转曲新。顾非咸池奏,庶协南风熏。
灵、博之山,有象祠焉。其下诸苗夷之居者,咸神而祠之。宣慰安君,因诸苗夷之请,新其祠屋,而请记于予。予曰:“毁之乎,其新之也?”曰:“新之。”“新之也,何居乎?”曰:“斯祠之肇也,盖莫知其原。然吾诸蛮夷之居是者,自吾父、吾祖溯曾高而上,皆尊奉而禋祀焉,举而不敢废也。”予曰:“胡然乎?有鼻之祀,唐之人盖尝毁之。象之道,以为子则不孝,以为弟则傲。斥于唐,而犹存于今;坏于有鼻,而犹盛于兹土也,胡然乎?”我知之矣:君子之爱若人也,推及于其屋之乌,而况于圣人之弟乎哉?然则祀者为舜,非为象也。意象之死,其在干羽既格之后乎?不然,古之骜桀者岂少哉?而象之祠独延于世,吾于是盖有以见舜德之至,入人之深,而流泽之远且久也。象之不仁,盖其始焉耳,又乌知其终之不见化于舜也?《书》不云乎:“克谐以孝,烝烝乂,不格奸。” 瞽瞍亦允若,则已化而为慈父。象犹不弟,不可以为谐。进治于善,则不至于恶;不抵于奸,则必入于善。信乎,象盖已化于舜矣!《孟子》曰:“天子使吏治其国,象不得以有为也。”斯盖舜爱象之深而虑之详,所以扶持辅导之者之周也。不然,周公之圣,而管、蔡不免焉。斯可以见象之既化于舜,故能任贤使能而安于其位,泽加于其民,既死而人怀之也。诸侯之卿,命于天子,盖《周官》之制,其殆仿于舜之封象欤?吾于是盖有以信人性之善,天下无不可化之人也。然则唐人之毁之也,据象之始也;今之诸夷之奉之也,承象之终也。斯义也,吾将以表于世,使知人之不善,虽若象焉,犹可以改;而君子之修德,及其至也,虽若象之不仁,而犹可以化之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