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风波·感旧
置身高踞澄台上,放眼遥空碧海中。不使一层楼尚隔,真夸千里目能穷。龙门倒射沧溟日,蜃气消沉岛屿风。浩淼流波归巨壑,茫茫大半是朝东。
西轩晚凉又嫩。向枝头占得,银露行顷。蜕翦花轻,羽翻纸薄,老去易惊秋信。残声送暝。恨秦树斜阳,暗催光景。淡月疏桐,半窗留鬓影。"
"曾听豪家碧玉歌,云床冰簟落秋河。月临高阁帘无影,
不重雄封重艳情,遗踪犹自慕倾城。怜伊几两平生屐,踏碎山河是此声!
回首朱门闭荒草,如今愁到牡丹时。"
菱溪之石有六,其四为人取去,而一差小而尤奇,亦藏民家。其最大者,偃然僵卧于溪侧,以其难徒,故得独存。每岁寒霜落,水涸而石出,溪旁人见其可怪,往往祀以为神。菱溪,按图与经皆不载。唐会昌中,刺史李渍为《荇溪记》,云水出永阳岭,西经皇道山下。以地求之,今无所谓荇溪者。询于滁州人,曰此溪是也。杨行密有淮南,淮人讳其嫌名,以荇为菱;理或然也。溪旁若有遗址,云故将刘金之宅,石即刘氏之物也。金,伪吴时贵将,与行密俱起合淝,号三十六英雄,金其一也。金本武夫悍卒,而乃能知爱赏奇异,为儿女子之好,岂非遭逢乱世,功成志得,骄于富贵之佚欲而然邪?想其葭池台榭、奇木异草与此石称,亦一时之盛哉!今刘氏之后散为编民,尚有居溪旁者。予感夫人物之废兴,惜其可爱而弃也,乃以三牛曳置幽谷;又索其小者,得于白塔民朱氏,遂立于亭之南北。亭负城而近,以为滁人岁时嬉游之好。夫物之奇者,弃没于幽远则可惜,置之耳目则爱者不免取之而去。嗟夫!刘金者虽不足道,然亦可谓雄勇之士,其平生志意,岂不伟哉。及其后世,荒堙零落,至于子孙泯没而无闻,况欲长有此石乎?用此可为富贵者之戒。而好奇之士闻此石者,可以一赏而足,何必取而去也哉。
捏不成团拨不开,何须南岳又天台。六根门首无人用,惹得胡僧特地来。
爱他时似爱初生月,喜他时似喜看梅梢月,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,盼他时似盼辰钩月。当初意儿别,今日相抛撇,要相逢似水底捞明月。一对紫燕儿雕梁上肩相并,一对粉蝶儿花丛上偏相趁,一对鸳鸯儿水面上相交颈,一对儿虎猫儿绣凳上相偎定。觑了动人情,不由人心儿硬,冷清清偏俺合孤另。分分付付约定偷期话,冥冥悄悄款把门儿呀,潜潜等等立在花阴下,战战兢兢把不住心儿怕。转过海棠轩,映着荼縻架,果然道色胆天来大。腕肌消松了黄金钏,粉脂残淡了芙蓉面。紫霜毫点遍端溪砚,断肠诗懒写春罗扇。柳絮香衮绵,花落闲庭院,恨鸳鸯不锁黄金殿。影儿孤房儿静灯儿照,枕儿欹床儿卧帏屏儿上靠,心儿里思意儿里想人儿俏,不能够床儿上被儿里怀儿抱。怎生睚今宵,梦儿里添烦恼,几时睚得更儿尽月儿落鸡儿叫。 山行警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,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,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,霎时间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。斜阳满地铺,回首生烟雾,兀的不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。 宴毕警灯也照星也照月也照,东边笑西边笑南边笑。忽听的钧天乐箫韶乐云和乐,合着这大石调、小石调、黄钟调。银花遍地飘,火树连天照,喜的是君有道臣有道国有道。 村夫饮宾也醉主也醉仆也醉,唱一会舞一会笑一会。管甚么三十岁五十岁或七十岁,你也跪他也跪恁也跪。无其繁弦急管催,吃到红轮日西坠,打的那盘也碎碟也碎碗也碎。 丹客行朝烧炼暮烧炼朝暮学烧炼,这里串那里串到处都串遍。东家骗西家骗南北都诓遍,惹的妻埋怨子埋怨父母都埋怨。我问你金丹何日成?铅汞何日见?只落的披一片挂一片拖一片。
近畿贤太守,陆地隐神仙。功高玉记,名通紫府自长年。拂拭壶中光景,游戏人间风月,富贵本青毡。十载五分牧,惠泽浸江天。把文章,做勋业,德才全。龟峰堂上,满城和气入歌筵。春在百花庭院,坐拥十眉珠翠,寿酒吸长川。来岁称觞处,稳向凤池边。
吁江假守非才。犹记得当时传庾台。算良机再会,抠衣来久,归鞭何速,祝寿方才。应与邦人,传为佳话,只为先生诞日来。明年看,是侬方九曲,公已三台。"
"湿逗晚香残。春浅春寒,洒窗填户着幽兰。惨惨凄凄仍滴滴,做出多般。
"丹碧归来,天荒地老,骎骎华发相催。见说钱塘,北高峰更崔嵬。琼林侍宴簪花处,二十年、满地苍苔。倩阿谁,为我起居,坡柳逋梅。
"一健如仙,东湖烟柳,坐拥吟翁。几许功名,百年身世,相见匆匆。
出金陵尘暗埋金地,云寒树玉宫,归去也老仙翁。东北朝宗水,西南解愠风,船急似飞龙,到铁瓮城边喜落篷。
一间茅屋住不稳,刚出为人平不平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