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夜读书示子聿
冷落池塘残梦,是送君归后,南浦消魂。赖东君能客,醉卧展香茵。尽教更、行人远,也相伴、连水复连云。关山道、算无今古,客恨长新。"
门外青山翠紫堆,幅巾终日面崔嵬。只看云断成飞雨,不道云从底处来。擘开苍峡吼奔雷,万斛飞泉涌出来。断梗枯槎无泊处,一川寒碧自萦回。步随流水觅溪源,行到源头却惘然。始信真源行不到,倚筇随处弄潺湲。
客是凄凉本,情为系滞枝。寸肠无计免,应只楚猿知。"
"九华山色真堪爱,留得高僧尔许年。
赞获一声连朔漠,贺杯环骑舞优倡。军回野静秋天白,
多惭十载游梁士,却伴宾鸿入帝乡。"
菱溪之石有六,其四为人取去,而一差小而尤奇,亦藏民家。其最大者,偃然僵卧于溪侧,以其难徒,故得独存。每岁寒霜落,水涸而石出,溪旁人见其可怪,往往祀以为神。菱溪,按图与经皆不载。唐会昌中,刺史李渍为《荇溪记》,云水出永阳岭,西经皇道山下。以地求之,今无所谓荇溪者。询于滁州人,曰此溪是也。杨行密有淮南,淮人讳其嫌名,以荇为菱;理或然也。溪旁若有遗址,云故将刘金之宅,石即刘氏之物也。金,伪吴时贵将,与行密俱起合淝,号三十六英雄,金其一也。金本武夫悍卒,而乃能知爱赏奇异,为儿女子之好,岂非遭逢乱世,功成志得,骄于富贵之佚欲而然邪?想其葭池台榭、奇木异草与此石称,亦一时之盛哉!今刘氏之后散为编民,尚有居溪旁者。予感夫人物之废兴,惜其可爱而弃也,乃以三牛曳置幽谷;又索其小者,得于白塔民朱氏,遂立于亭之南北。亭负城而近,以为滁人岁时嬉游之好。夫物之奇者,弃没于幽远则可惜,置之耳目则爱者不免取之而去。嗟夫!刘金者虽不足道,然亦可谓雄勇之士,其平生志意,岂不伟哉。及其后世,荒堙零落,至于子孙泯没而无闻,况欲长有此石乎?用此可为富贵者之戒。而好奇之士闻此石者,可以一赏而足,何必取而去也哉。
"红影飘来翠影微,一辞林表不知归。伴愁无色烟犹在,
休只爱夸强说会,少不得直做的贴骨粘皮,一旦待相离怎相离。爱他的着他的,得便宜是落便宜,休着这眼皮儿谩到底!鹦鹉杯从来有味,凤凰池再也休提,忧与辱常常不曾离。挂冠归山也喜,抬手舞月相随,却原来好光景都在这里。那的是为官荣贵,止不过多吃些筵席,更不呵安插些旧相知。家庭中添些盖作,囊箧里儹些东西,教好人每看做甚的?客位里宾朋等候,记事儿撞满杴头,不了的平白地结为仇雠。里头教同伴絮,外面教歹人扌愁,到命衰时齐下手。六十岁逡巡轮过,便到者稀年应也无多,暗想人生待如何?古和今都是梦,长与短任从他,只不如向云庄闲快活。弄世界机关识破,叩天门意气消磨,人潦倒青山慢嵯峨。前面有千古远,后头有万年多,量半炊时成得甚么?正胶漆当思勇退,到参商才说归期,只恐范蠡张良笑人痴。腆着胸登要路,睁着眼履危机,直到那其间谁救你?萧墙外拥来抢去,筵席上似有如无,奏事处连忙的退了身躯。付能都堂中妆样子,却早怯烈司里画招伏,知他那驼儿是荣贵处?才上马齐声儿喝道,只这的便是送了人的根苗,直引到深坑里恰心焦。祸来也何处躲?天怒也怎生饶?把旧来时威风不见了。
禅老幽栖地,云峰尺五天。江湖萦缟带,世界廓青莲。说法三乘外,藏身万象巅。潜虬蟠不去,应听祖师禅。
背风开药灶,向月展渔罾。明日前溪路,烟萝更几层。"
"池塘四五尺深水,篱落两三般样花。
亲亲自祢率,恩礼有等节。虽云王父命,天性何斯绝。奈何彼卫辄,父子相倾夺。此而义可与,人伦固隳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