钗头凤·红酥手
不肯过江东。玉帐匆匆。至今草木忆英雄。唱着虞兮当日曲,便舞春风。 儿女此情同。往事朦胧。湘娥竹上泪痕浓。舜盖重瞳堪痛恨,羽又重瞳。
多情多感仍多病,多景楼中。尊酒相逢。乐事回头一笑空。停杯且听琵琶语,细捻轻拢。醉脸春融。斜照江天一抹红。
"崇兹享祀,诚敬兼至。乐以感灵,礼以昭事。
余少为江南客,而未游秣陵,尝有遗恨。后为历阳守,跂而望之。适有客以《金陵五题》相示,逌尔生思,欻然有得。他日友人白乐天掉头苦吟,叹赏良久,且曰《石头》诗云“潮打空城寂寞回”,吾知后之诗人,不复措词矣。余四咏虽不及此,亦不孤乐天之言耳。石头城山围故国周遭在,潮打空城寂寞回。淮水东边旧时月,夜深还过女墙来。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台城台城六代竞豪华,结绮临春事最奢。万户千门成野草,只缘一曲后庭花。生公讲堂生公说法鬼神听,身后空堂夜不扃。高坐寂寥尘漠漠,一方明月可中庭。江令宅南朝词臣北朝客,归来唯见秦淮碧。池台竹树三亩馀,至今人道江家宅。
凡读书......须要读得字字响亮,不可误一字,不可少一字,不可多一字,不可倒一字,不可牵强暗记,只是要多诵数遍,自然上口,久远不忘。古人云,“读书百遍,其义自见”。谓读得熟,则不待解说,自晓其义也。余尝谓,读书有三到,谓心到,眼到,口到。心不在此,则眼不看仔细,心眼既不专一,却只漫浪诵读,决不能记,记亦不能久也。三到之中,心到最急。心既到矣,眼口岂不到乎?
日暮吹箫杨柳陌,路人遥指凤凰楼。
南楚春候早,余寒已滋荣。土膏释原野,白蛰竞所营。缀景未及郊,穑人先偶耕。园林幽鸟啭,渚泽新泉清。农事诚素务,羁囚阻平生。故池想芜没,遗亩当榛荆。慕隐既有系,图功遂无成。聊从田父言,款曲陈此情。眷然抚耒耜,回首烟云横。
公子王孙逐后尘,绿珠垂泪滴罗巾。侯门一入深如海,从此萧郎是路人。(如海 一作:似海)
寺里山因花得名,繁英不见草纵横。栽培剪伐须勤力,花易凋零草易生。
连云松竹,万事从今足。拄杖东家分社肉,白酒床头初熟。西风梨枣山园,儿童偷把长竿。莫遣旁人惊去,老夫静处闲看。
皎洁暮潭色,芬敷新菊丛。芳尊满衢室,繁吹凝烟空。
此腔自虏传至边,饮牛马即横笛吹之,不鼓不拍,声甚凄断。闻兀术每遇对阵之际,吹此则鏖战无还期也。边头春未到,雪满交河道。暮沙明残照,塞烽云间小。断鸿悲,陇月低,泪湿征衣悄。岁华老。
君似明月我似雾,雾随月隐空留露。君善抚琴我善舞,曲终人离心若堵。只缘感君一回顾,使我思君朝与暮。魂随君去终不悔,绵绵相思为君苦。相思苦,凭谁诉?遥遥不知君何处。扶门切思君之嘱,登高望断天涯路。
绶吐芽犹嫩,冰□已镂津。薄红梅色冷,浅绿柳轻春。
枕中云气千峰近,床底松声万壑哀。要看银山拍天浪,开窗放入大江来。
马伶者,金陵梨园部也。金陵为明之留都,社稷百官皆在,而又当太平盛时,人易为乐。其士女之问桃叶渡、游雨花台者,趾相错也。梨园以技鸣者,无虑数十辈,而其最着者二:曰兴化部,曰华林部。一日,新安贾合两部为大会,遍征金陵之贵客文人,与夫妖姬静女,莫不毕集。列兴化于东肆,华林于西肆,两肆皆奏《鸣凤》,所谓椒山先生者。迨半奏,引商刻羽,抗坠疾徐,并称善也。当两相国论河套,而西肆之为严嵩相国者曰李伶,东肆则马伶。坐客乃西顾而叹,或大唿命酒,或移座更近之,首不复东。未几更进,则东肆不复能终曲。询其故,盖马伶耻出李伶下,已易衣遁矣。马伶者,金陵之善歌者也。既去,而兴化部又不肯辄以易之,乃竟辍其技不奏,而华林部独着。去后且三年而马伶归,遍告其故侣,请于新安贾曰:“今日幸为开宴,招前日宾客,愿与华林部更奏《鸣凤》,奉一日欢。”既奏,已而论河套,马伶复为严嵩相国以出,李伶忽失声,匍匐前称弟子。兴化部是日遂凌出华林部远甚。其夜,华林部过马伶:“子,天下之善技也,然无以易李伶。李伶之为严相国至矣,子又安从授之而掩其上哉?”马伶曰:“固然,天下无以易李伶;李伶即又不肯授我。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者,严相国俦也。我走京师,求为其门卒三年,日侍昆山相国于朝房,察其举止,聆其语言,久乃得之。此吾之所为师也。”华林部相与罗拜而去。马伶,名锦,字云将,其先西域人,当时犹称马回回云。侯方域曰:异哉,马伶之自得师也。夫其以李伶为绝技,无所干求,乃走事昆山,见昆山犹之见分宜也;以分宜教分宜,安得不工哉?(呜乎!耻其技之不若,而去数千里为卒三年,倘三年犹不得,即犹不归耳。其志如此,技之工又须问耶?
暂游仁智所,萧然松桂情。寄言栖遁客,勿复访蓬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