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光禄竹溪记
几主任奸谄,诸侯各战争。但馀崩垒在,今古共伤情。"
西子湖头并采莲,昭阳宫里便如仙。新承恩宠应谁妒,敢学颦眉为乞怜。
嗜咸凌鲁济,恶洁助泾泥。风雨今如晦,堪怜报晓鸡。"
花飞便觉春容减,一阵狂风满地红。可惜馀芳留不得,夜深人静月朦胧。
"生申时节书云月。惊怪玉梅开不彻。犯寒那得一枝春,要与邦君供胜绝。
倦倚蓬窗谁共语。野草闲花。一一伤情绪。明日重来须记取。绿杨门巷深深处。"
白雁风高秋气凉,画船渺渺旆央央。张翰江上莼偏美,陶令篱边菊正香。稽首不胜恩浩荡,推冠一任鬓沧浪。何时骑马来寻访,榄叶阴中吸荔浆。
深意缠绵歌宛转。横波停眼灯前见。最忆来时门半掩。春不暖。梨花落尽成秋苑。叠鼓收声帆影乱。燕飞又趁东风软。目力漫长心力短。消息断。青山一点和烟远。
仰天无处认梯媒。马前霜叶催归去,枕上边鸿唤觉来。
"无禄奉晨昏,闲居几度春。江湖苦吟士,天地最穷人。
"坠叶窥檐语。风帘薄,递来幽恨无数。牙签倦展,银缸细剔,悄然归旅。声传漏阁偏长,更奈向、潇潇乱雨。想近日,舞袖翻云,吟笺度雪谁顾。
欹枕卷帘江万里,舟人不语满帆风。"
微霜凄凄客衣单。想美人兮云一端,梦魂悠悠关山难。
我昔乘兴游荆溪,数访道人溪水西。道人飘然舍我去,有如白云谢污泥。我来云间亦未久,惠然相顾携枯藜。时人莫将老相识,解空第一须菩提。
吾本寒家,世以清白相承。吾性不喜华靡,自为乳儿,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,辄羞赧弃去之。二十忝科名,闻喜宴独不戴花。同年曰:“君赐不可违也。”乃簪一花。平生衣取蔽寒,食取充腹;亦不敢服垢弊以矫俗干名,但顺吾性而已。众人皆以奢靡为荣,吾心独以俭素为美。人皆嗤吾固陋,吾不以为病。应之曰:“孔子称‘与其不逊也宁固。’又曰‘以约失之者鲜矣。’又曰‘士志于道,而耻恶衣恶食者,未足与议也。’古人以俭为美德,今人乃以俭相诟病。嘻,异哉!”近岁风俗尤为侈靡,走卒类士服,农夫蹑丝履。吾记天圣中,先公为群牧判官,客至未尝不置酒,或三行、五行,多不过七行。酒酤于市,果止于梨、栗、枣、柿之类;肴止于脯、醢、菜羹,器用瓷、漆。当时士大夫家皆然,人不相非也。会数而礼勤,物薄而情厚。近日士大夫家,酒非内法,果、肴非远方珍异,食非多品,器皿非满案,不敢会宾友,常量月营聚,然后敢发书。苟或不然,人争非之,以为鄙吝。故不随俗靡者,盖鲜矣。嗟乎!风俗颓弊如是,居位者虽不能禁,忍助之乎!又闻昔李文靖公为相,治居第于封丘门内,厅事前仅容旋马,或言其太隘。公笑曰:“居第当传子孙,此为宰相厅事诚隘,为太祝奉礼厅事已宽矣。”参政鲁公为谏官,真宗遣使急召之,得于酒家,既入,问其所来,以实对。上曰:“卿为清望官,奈何饮于酒肆?”对曰:“臣家贫,客至无器皿、肴、果,故就酒家觞之。”上以无隐,益重之。张文节为相,自奉养如为河阳掌书记时,所亲或规之曰:“公今受俸不少,而自奉若此。公虽自信清约,外人颇有公孙布被之讥。公宜少从众。”公叹曰:“吾今日之俸,虽举家锦衣玉食,何患不能?顾人之常情,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。吾今日之俸岂能常有?身岂能常存?一旦异于今日,家人习奢已久,不能顿俭,必致失所。岂若吾居位、去位、身存、身亡,常如一日乎?”呜唿!大贤之深谋远虑,岂庸人所及哉!御孙曰:“俭,德之共也;侈,恶之大也。”共,同也;言有德者皆由俭来也。夫俭则寡欲,君子寡欲,则不役于物,可以直道而行;小人寡欲,则能谨身节用,远罪丰家。故曰:“俭,德之共也。”侈则多欲。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,枉道速祸;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,败家丧身;是以居官必贿,居乡必盗。故曰:“侈,恶之大也。”昔正考父饘粥以煳口,孟僖子知其后必有达人。季文子相三君,妾不衣帛,马不食粟,君子以为忠。管仲镂簋朱纮,山节藻棁,孔子鄙其小器。公叔文子享卫灵公,史鰌知其及祸;及戌,果以富得罪出亡。何曾日食万钱,至孙以骄溢倾家。石崇以奢靡夸人,卒以此死东市。近世寇莱公豪侈冠一时,然以功业大,人莫之非,子孙习其家风,今多穷困。其余以俭立名,以侈自败者多矣,不可遍数,聊举数人以训汝。汝非徒身当服行,当以训汝子孙,使知前辈之风俗云。
"熟见蟠桃几,岁阅大椿千。鞭鸾间出簇拥,仙仗蔼丝弦。落尽纨罗习气,都把诗书酝籍,忧念到闾阎。人物降崧岳,文采焕奎躔。
终古石自碧,深春花欲红。澄潭凝一碧,云末出双虹。
"四十君王,三百载间,兴亡一家。叹幕府峰高,生涯社燕,胭脂井暗,富贵飞花。山骨呈羞,江声带恨,磨尽英雄岁月赊。君知否,是枋头灞上,着数全差。
"帝里无相识,何门迹可亲。愿开言重口,荐与分深人。
人家具庆已燕喜,人家重庆更奇伟。宜春台上贤治中,妙龄斫桂广寒宫。亲年九十身六二,芝兰玉树森庭砌。上堂彩衣称寿觞,下堂绣口喧雪窗。紫枢相公喜,祥大书寿衍。名其堂五世,其昌未渠央。
腹有文章值几文,长缨闲置笑终军。南来早定由天意,且牧青山与白云。
题情鸦翎般水鬓似刀裁,水颗颗芙蓉花额儿窄,待不梳妆怕娘左猜。不免插金钗,一半儿鬅松一半儿歪。书来和泪怕开缄,又不归来空再三,这样病儿谁惯耽?越恁瘦岩岩,一半儿增添一半儿减。将来书信手拈着,灯下姿姿观觑了,两三行字真带草。提起来越心焦,一半儿丝挦一半儿烧!别来宽褪缕金衣,粉悴烟憔减玉肌,泪点儿只除衫袖知。盼佳期,一半儿才干一半儿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