拟行路难十八首
霖霖滴滴未休休,不解教侬不白头。却把穷愁比秋雨,犹应秋雨少于愁。
空楼雁一声,远屏灯半灭。绣被拥娇寒,眉山正愁绝。"
何处又传金椀出,几人争看玉山颓。幽情不是风期旧,异境难从指顾开。猿鹤已回尘外驾,烟云休造眼中衰。未妨一老同巾履,香火终年谢劫灰。
犬牙连蜀国,兵额贯秦州。只作三年别,谁能听邑留。"
旅宿依沙际,帆樯两岸阴。村舂涵树乱,市酿傍花斟。风定猿声密,波澄鸟语沉。客怀聊自慰,清夜听歌音。
翻说经文是妄言。出浦钓船惊宿雁,伐岩樵斧迸寒猿。
"五百首新诗,缄封寄去时。只凭夫子鉴,不要俗人知。
功名。今已就,九重近天,好去辞荣。算人间极贵,何似长生。刺占梅山日月,观二妙,玉纹枰休辞醉,洛阳花信,香到露华亭。"
晓来春匀透,西园第一枝,香暖朱帘酒满卮。思,休歌肠断词。关心事,夜阑入静时。金芽薰晓日,碧风度小溪,香暖金炉酒满杯。奇,夜来香透帏。人初睡,玉堂春梦回。峨眉能自惜,别离泪似倾,休唱阳关第四声。情,夜深愁寐醒。人孤另,萧萧月二更。泪溅描金袖,不知心为谁?芳草萋萋人未归。期,一春鱼雁稀。人憔悴,愁堆入字眉。紫箫声初散,玉炉香正浓,凉月溶溶小院中。从,别来衾枕空。游仙梦,一帘梅雪风。轻寒堆翠被,东风暖玉纤,香冷金猊月转帘。添,蛾眉新淡尖。香收焰,倚窗愁未タ。楚台云归去,待都来三二朝,闲煞东风碧玉箫。箫,宝钗金凤翘。风流貌,把人来憔悴了。
万里一身求大名。空有新诗高华岳,已无丹恳出秦城。
"记得初骑竹马年,送师来往御沟边。荆榛已失当时路,
远寄粘花惹草心,招揽风流事,都不似今日个这娇姿。伶变知音,雅有林泉志。合欢连理枝,两意相投,美满夫妻相似。【梁州第七】甘不过轻狂子弟,难禁受极纣勤儿。撞声打怕无淹润。倚强压弱,滴熘着官司。轰盆打甑,走踢飞拳。查核相万般街市,待勉强过从枉费神思。是他惯追陪济楚高人,见不得村沙谎厮,钦不定冷笑孜孜。可人,举止。为他十分吃尽不肯随时,变除此外没瑕玼。聚少离多信有之,古今如此。【赚煞】好姻缘眼见得无终始,一载恩情似弹指,别离怨草次。感恨无言谩搔耳,后会何时?唱道痛泪连洒,花笺闷写相思字,托鱼雁寄传示。我志诚心一点无辞,无辞惮去伊身上死。
依山傍水盖茅斋,旋买奇花赁地栽。深耕浅种无灾害,学刘伶死便埋,促光阴晓角时牌。新酒在槽头醉,活鱼向湖上买,算天公自有安排。雪晴天地一冰壶,竟往西湖探老逋。骑驴踏雪溪桥路,笑王维作画图,拣梅花多处提壶。对酒看花笑,无钱当剑沽,醉倒在西湖。寿阳宫额得魁名,南浦西湖分外清。横斜疏影窗间印,惹诗人说到今,万花中先绽琼英。自古诗人爱,骑驴踏雪寻,忍冻在前村。闲时高卧醉时歌,守己安贫好快活。杏花村里随缘过,胜尧夫安乐窝,任贤愚后代如何。失名利痴呆汉,得清闲谁似我,一任他们外风波。六神和会自安然,一日清闲自在仙。浮云富贵无心恋,盖茅庵近水边,有梅兰竹石萧然。趁村叟鸡豚社,随斗牛儿沽酒钱,直吃到月坠西边。黄金散尽学风流,学得风流两鬓秋。笑煞那看钱奴枉了干生受,我觑荣华似水上沤,则不如趁中年散诞优游。斟绿酒低低的劝,红妆慢慢的讴,醉时节锦被里舒头。灯花占信又无功,鹊报佳音耳过风。绣衾温暧和谁共?隔云山千万重,因此上惨绿愁红。不付能博得个团圆梦,觉来时又扑个空,杜鹃声又过墙东。 自足杏花村里旧生涯,瘦竹疏梅处士家。深耕浅种收成罢,酒新ド鱼旋打,有鸡豚竹笋藤花。客到家常饭,僧来谷雨茶,闲时节自炼丹砂。 东湖所见东风深处有娇娃,杏脸桃腮鬓似鸦。见人羞行入花阴下,笑吟吟回顾咱,惹诗人纵步随他。见软地儿把金莲印,唐土儿将绣底儿踏,恨不得双手忙拿。
陶渊明自不合时,采菊东篱,为赋新诗。独对南山,泛秋香有酒盈卮。一个小颗颗彭泽县儿,五斗米懒折腰肢。乐以琴诗,畅会寻思。万古流传,赋《归去来辞》。
休休何必伤嗟。谩赢得、青青两鬓华。且不知门外,桃花何代,不知江左,燕子谁家。世事无情,天公有意,岁岁东风岁岁花。拼一笑,且醒来杯酒,醉后杯茶。"
两两台符映昴躔,南薰披拂寿炉烟。宝图继统千龄会,金铉调元一相贤。兰玉满,庆蝉联。天教世有鲁山川。霞觞更对瑶池,共看蟠桃着子年。
倾国铅黄不假施,吴兵勍敌顿凌夷。苎罗石在千馀载,好事公今尚作诗。
菱溪之石有六,其四为人取去,而一差小而尤奇,亦藏民家。其最大者,偃然僵卧于溪侧,以其难徒,故得独存。每岁寒霜落,水涸而石出,溪旁人见其可怪,往往祀以为神。菱溪,按图与经皆不载。唐会昌中,刺史李渍为《荇溪记》,云水出永阳岭,西经皇道山下。以地求之,今无所谓荇溪者。询于滁州人,曰此溪是也。杨行密有淮南,淮人讳其嫌名,以荇为菱;理或然也。溪旁若有遗址,云故将刘金之宅,石即刘氏之物也。金,伪吴时贵将,与行密俱起合淝,号三十六英雄,金其一也。金本武夫悍卒,而乃能知爱赏奇异,为儿女子之好,岂非遭逢乱世,功成志得,骄于富贵之佚欲而然邪?想其葭池台榭、奇木异草与此石称,亦一时之盛哉!今刘氏之后散为编民,尚有居溪旁者。予感夫人物之废兴,惜其可爱而弃也,乃以三牛曳置幽谷;又索其小者,得于白塔民朱氏,遂立于亭之南北。亭负城而近,以为滁人岁时嬉游之好。夫物之奇者,弃没于幽远则可惜,置之耳目则爱者不免取之而去。嗟夫!刘金者虽不足道,然亦可谓雄勇之士,其平生志意,岂不伟哉。及其后世,荒堙零落,至于子孙泯没而无闻,况欲长有此石乎?用此可为富贵者之戒。而好奇之士闻此石者,可以一赏而足,何必取而去也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