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王琳
自分杨花作絮绵,枝头犹为茑萝牵。浮生大梦如垂露,旧事微尘已化烟。扪腹依然唿负负,折腰何必曲拳拳!五陵裘马诸年少,帽影鞭丝二月天!
角怨城遥晚照黄。红袖拥门持烛炬,解劳今夜宴华堂。"
古刹礼大士,虚堂息劳身。旋起凭栏望,旧径还如新。谷转见行骑,山高截片云。是时秋始孟,绿树犹繁纷。两山辟仙境,一路无纤尘。袅袅旌旆影,隐现出嶙峋。逸兴一以畅,转益忧怀频。念彼随从者,跋涉良苦辛。
听剑履,上星辰,此行中。况金瓯姓字,当路那已达宸聪。管取凤池新命,来自虎关上阙,明日到花封。王室要师保,叔父勿居东。"
山上雪棱寒未销。溪送绿波穿郡宅,日移红影度村桥。
四面人家入骨凉。独鸟归时云斗迥,残蝉急处日争忙。
筹边无它长,幸此岁有秋。吏无打门宣,民无失业忧。史君来此邦,不但肉食谋。有言天命之,为汝消穷愁。夷蜑及生齿,各异风马牛。一醉堂上樽,莫运机与筹。
宿在孤城闻雨秋。东越云山却思隐,西秦霜霰苦频留。
"阿母今朝,飞下琼楼金阙。先教玉女,为传言细说。蟠桃手种,尚记此春时节。三千春后,开花初结。
自从俺学出家,偶然把明师遇。受辛勤十数载,无明夜办功夫。传的是道妙虚无,教我紧把丹田固,为残生作道术。行火候煅炼增加,入静定方为沐浴。【梁州】寂然不动分毫志,炼金丹除了厄苦,离尘俗换了凡躯。忘言减语,片时间收敛铅汞聚。有根蒂伏朴归真,有志气腾云蹑雾,有缘分飞上天衢。初学笃志真言语,见世俗人贪财好欲,不顾残生一个个要亻赞金珠。大限到百事都无,费精神使得干枯。从今,至古,神仙本是凡人做。定浮沉认宾主,收汞收铅莫迟阻,自问他有有无无。【哭皇天】化清香吹入中霄路,一时间造化须臾。舞翩翩海底寻鸥鹭,喜的是冷淡萧疏。弟子师徒,笑吟吟同步赴仙都。蓬莱三岛归家去,昼夜功夫无思虑。冥冥杳杳,恍恍惚惚。天门开放道清虚,地户牢关抽添无数。澄澄湛湛功程做,独坐忘言默语,驾河车上下宽舒。功成纯粹守,似有却如无。明明地不昧元来路,包含万象,体不挂丝铢。【乌夜啼】运坤火干天雾,要殷勤守玉炉。炼真汞成至宝,烹白雪似收支金珠。煅黄芽做地母,饮刀圭习真土。将龙虎来擒伏,唿风唤雨。【煞尾】化金仙脱体乘风去,一道寒光满太虚。有婴儿有姹女,有黄婆配亲女。霎时间会云雨,众仙欢个个舞。出了世尘离爱欲,早则不回头,一心觅钟吕,直至蓬莱伴师祖。同共群仙一处宿,升降三宫到紫府。调息绵绵炼真土,收敛黄芽治龙虎,骑坐白鹤跨鸾辂,离却凡间登仙路。再共清风做伴侣,又共明月做道主,飞入天宫玩仙府。
世上何人怜苦节,应须细问子猷看。"
九郡饥民望使轺,阳春有脚不辞遥。更须速返鄱君国,莫遣诗筒久寂寥。
君有新词,何妨为我,时遣奚奴。看此山大小,风流晋宋,眼中余子,苦自侏儒。九曲清溪,千枝杨柳,还记新条更有无。春将好,欲从君商略,君意何如。佳人玉佩琼琚。更胸中、浇灌有诗书。把古人行处,从头检点,今人说底,却不须渠。更上石头,重登钟阜,画作金陵考古图。频相见,怕薰风早晚,便隔天隅。
"两星残火地炉畔,梦断背灯重拥衾。侧听空堂闻静响,
尘土轻飏不自持,纷纷生物更相吹。翻成地上高烟雾,散在人间要路岐。一世竞驰甘睬目,几家清坐得轩眉。超然祇有江湖上,还见波涛恐我时。
将为胠箧、探囊、发匮之盗而为守备,则必摄缄縢、固扃鐍;此世俗之所谓知也。然而巨盗至,则负匮、揭箧、担囊而趋;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。然则乡之所谓知者,不乃为大盗积者也?故尝试论之,世俗之所谓知者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?所谓圣者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?何以知其然邪?昔者齐国邻邑相望,鸡狗之音相闻,罔罟之所布,耒耨之所刺,方二千余里。阖四竟之内,所以立宗庙、社稷,治邑、屋、州、闾、乡、曲者,曷尝不法圣人哉?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。所盗者岂独其国邪?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。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,而身处尧舜之安,小国不敢非,大国不敢诛,专有齐国。则是不乃窃齐国,并与其圣知之法,以守其盗贼之身乎?尝试论之,世俗之所谓至知者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?所谓至圣者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?何以知其然邪?昔者龙逢斩,比干剖,苌弘胣,子胥靡。故四子之贤而身不免乎戮。故跖之徒问于跖曰:“盗亦有道乎?”跖曰:“何适而无有道邪?”夫妄意室中之藏,圣也;入先,勇也;出后,义也;知可否,知也;分均,仁也。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,天下未之有也。”由是观之,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,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;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,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,而害天下也多。故曰:唇竭则齿寒,鲁酒薄而邯郸围,圣人生而大盗起。掊击圣人,纵舍盗贼,而天下始治矣!夫川竭而谷虚,丘夷而渊实。圣人已死,则大盗不起,天下平而无故矣。圣人不死,大盗不止。虽重圣人而治天下,则是重利盗跖也。为之斗斛以量之,则并与斗斛而窃之;为之权衡以称之,则并与权衡而窃之;为之符玺而信之,则并与符玺而窃之;为之仁义以矫之,则并与仁义而窃之。何以知其然邪?彼窃钩者诛,窃国者为诸侯,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。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?故逐于大盗、揭诸侯、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,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,斧钺之威弗能禁。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,是乃圣人之过也。故曰:“鱼不可脱于渊,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。”彼圣人者,天下之利器也,非所以明天下也。故绝圣弃知,大盗乃止;擿玉毁珠,小盗不起;焚符破玺,而民朴鄙;掊斗折衡,而民不争;殚残天下之圣法,而民始可与论议。擢乱六律,铄绝竽瑟,塞瞽旷之耳,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;灭文章,散五采,胶离朱之目,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。毁绝钩绳而弃规矩,攦工倕之指,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。故曰:大巧若拙。削曾史之行,钳杨墨之口,攘弃仁义,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。彼人含其明,则天下不铄矣;人含其聪,则天下不累矣;人含其知,则天下不惑矣;人含其德,则天下不僻矣。彼曾、史、杨、墨、师旷、工倕、离朱、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,法之所无用也。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?昔者容成氏、大庭氏、伯皇氏、中央氏、栗陆氏、骊畜氏、轩辕氏、赫胥氏、尊卢氏、祝融氏、伏牺氏、神农氏,当是时也,民结绳而用之,甘其食,美其服,乐其俗,安其居,邻国相望,鸡狗之音相闻,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。若此之时,则至治已。今遂至使民延颈举踵,曰:“某所有贤者,”赢粮而趣之,则内弃其亲,而外弃其主之事;足迹接乎诸侯之境,车轨结乎千里之外,则是上好知之过也。上诚好知而无道,则天下大乱矣!何以知其然邪?夫弓、弩、毕、弋、机变之知多,则鸟乱于上矣;钩饵、罔罟、罾笱之知多,则鱼乱于水矣;削格、罗落、罝罘之知多,则兽乱于泽矣;知诈渐毒、颉滑坚白、解垢同异之变多,则俗惑于辩矣。故天下每每大乱,罪在于好知。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,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;皆知非其所不善,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,是以大乱。故上悖日月之明,下烁山川之精,中堕四时之施,惴耎之虫,肖翘之物,莫不失其性。甚矣,夫好知之乱天下也!自三代以下者是已,舍夫种种之民,而悦夫役役之佞,释夫恬淡无为,而悦夫啍啍之意,啍啍已乱天下矣!
"腻金匀点繁英,好风更与花为地。梅魂蕙魄,素馨□长,酴醿请避。拍塞清香,远闻十里,如何藏闭。笑东篱嫩菊,空攒细蕊,祗供得、重阳泪。
遥怜月落清淮上,寂寞何人吊旅魂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