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桂令·过多景楼
应思少年壮气,贪游乐、追随玉勒雕鞍。更化日舒长,赢得觅醉谋欢。老去桑榆趁暖,任从教、潘鬓先斑。犹狂在,挥翰快写春寒。"
玄兔丧子啼江春。咨嗟长史出人艺,如何值此艰难际。
"化行邦域二年春,樵唱渔歌日日新。未降诏书酬善政,
雪浪银涛大江迥,举目玻璃万顷,天际水云平。浩浩澄澄,越感的人孤另。一叶片帆轻,直赶到金山不见影。【喜迁莺】见楼台掩映,彻云霄金璧层层。那能,上方幽径,我则见宝殿紫气生,真胜境。蓦闻的幽香缥缈,则不见可喜娉婷。【出队子】心中溪幸,意痴痴,愁转增。勐然见梵王宫得悟的老禅僧,何处也金斗郡无心苏小卿,空闪下临川县多情双县令。【刮地风】我这里叉手躬身将礼数迎,请禅师细说叮咛。他道有一个女娉婷,寺里闲踢蹬。他生的袅袅婷婷,阁不住的雨泪盈盈。愁凄凄有如痴挣,闷恹恹染成疾病,蘸霜毫回廊下壁上题名。勐抬头恰定睛,正是俺可意多情,走龙蛇字体儿堪人敬,他诉衷肠表志诚。【四门子】他道,狠毒娘硬接了冯魁的定,揣与我个恶罪名。当初实意儿守,真心儿等,恰便似竹林寺有影不见形。实意儿守,真心儿等,他可便如何折证。【古水仙子】他、他、他,觑绝罢两泪倾,便有那九江水如何洗得清?当初指雁为羹,充饥画饼,道无情却有情。我、我、我,暗暗的仔细评论,俏苏卿摔碎粉面筝,村冯魁硬对菱花镜,则俺狠毒娘有甚前程!【者刺古】占天边月共星,同坐同行。对神前说誓盟,言死言生。香焚在宝鼎,酒斟在玉觥。越越的人孤另,分开燕莺。【神仗儿】唤梢公忙答应,休要意挣!谁敢道是半霎消停,直赶到豫章城!【节节高】碧天云净,绿波风定。银蟾皎洁,勐然见俺多情薄幸。俺两个附耳言,低声语,携手行,呀!下水船如何觅影?【尾声】说与你个冯魁耐心听:俺两个喜孜孜俏语低声,你在那蓝桥下细寻思谩谩等。
泉自孤峰落,人从诸洞来。终期宿清夜,斟茗说天台。"
"妾家五岭南,君戍三城北。雁来虽有书,衡阳越不得。
早袖经纶手,归欤卧首阳。可怜心锦绣,不补帝衣裳。禄与名俱靳,身宜寿且康。互乡蒙子洁,闻讣重心伤。
更无斋客到禅房。雨中林鸟归巢晚,霜后岩猿拾橡忙。
"浮世抛身外,栖踪入九华。遗篇补乐府,旧籍隶仙家。
银杏叶凋零鸭脚黄,玉树花冷淡鸡冠紫。红豆蔻啄残鹦鹉粒,碧梧桐栖老凤凰枝。对景嗟咨,楚江风霜剪鸳鸯翅,渭城柳烟笼翡翠丝。缀黄金菊露,碎绿锦荷花瑟瑟。【梁州】叹落落情怀不已,恨匆匆岁月何之。拥并也似一片闲愁,撺掇出伤心故事。往常时花笺写恨,红叶题诗,都做了风中飞絮,水上浮萍。痛煞煞玉连环掂的瑕疵,碜可可锦回文揉的参差。瘦廉纤对妆奁金粉慵施,愁荏苒绣房中拈针慵使,病恹渐锦筝ㄐ雁柱慵支。念兹,对此。匆匆岁月三之二,恰初三,早初四。呖呖风前孤雁儿,感起我一弄儿嗟咨。【黄钟尾声】雁儿,你写西风曲似苍颉字,对南浦愁如宋玉词。恰春归,早秋至,多寒温,少传示。恼人肠,聒人耳,碎人心,堕人志。雁儿,直被你撺掇出无限相思,偏怎生不寄俺有情分故人书半纸。
夜来初得同相荐。便门阑、瑞烟葱茜。天然素质真颜色,直是惊人眼。曾向众里较量,似六个、骰儿六点。应自来恨闷,和想忆,都消散。"
曾歌明月照边关,换羽移宫玉树残。落魄姮娥奔大款,赢亏消息问凉蟾。
"一帘疏雨。道是无情还有思。坐久魂销。风动珠唇点点娇。
霍庙神遐远,圯桥路杳茫。出师威似虎,御敌狠如羊。
况是清时,锦衣重到台城。故国江山,向人依旧多情。趁闲行乐,休辜负、冶叶繁英。彤庭归觐,恁时难驻前旌。"
重来应共今来别,风堕香残衬绿莎。"
天地果无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生人果有初乎?吾不得而知之也。然则孰为近?曰:有初为近。孰明之?由封建而明之也。彼封建者,更古圣王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而莫能去之。盖非不欲去之也,势不可也。势之来,其生人之初乎?不初,无以有封建。封建,非圣人意也。彼其初与万物皆生,草木榛榛,鹿豕狉狉,人不能搏噬,而且无毛羽,莫克自奉自卫。荀卿有言:“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。”夫假物者必争,争而不已,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。其智而明者,所伏必众,告之以直而不改,必痛之而后畏,由是君长刑政生焉。故近者聚而为群,群之分,其争必大,大而后有兵有德。又有大者,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属。于是有诸侯之列,则其争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封。于是有方伯、连帅之类,则其争又有大者焉。德又大者,方伯、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,以安其人,然后天下会于一。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,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,有诸侯而后有方伯、连帅,有方伯、连帅而后有天子。自天子至于里胥,其德在人者死,必求其嗣而奉之。故封建非圣人意也,势也。夫尧、舜、禹、汤之事远矣,及有周而甚详。周有天下,裂土田而瓜分之,设五等,邦群后。布履星罗,四周于天下,轮运而辐集;合为朝觐会同,离为守臣扞城。然而降于夷王,害礼伤尊,下堂而迎觐者。历于宣王,挟中兴复古之德,雄南征北伐之威,卒不能定鲁侯之嗣。陵夷迄于幽、厉,王室东徙,而自列为诸侯。厥后问鼎之轻重者有之,射王中肩者有之,伐凡伯、诛苌弘者有之,天下乖戾,无君君之心。余以为周之丧久矣,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。得非诸侯之盛强,末大不掉之咎欤?遂判为十二,合为七国,威分于陪臣之邦,国殄于后封之秦,则周之败端,其在乎此矣。秦有天下,裂都会而为之郡邑,废侯卫而为之守宰,据天下之雄图,都六合之上游,摄制四海,运于掌握之内,此其所以为得也。不数载而天下大坏,其有由矣:亟役万人,暴其威刑,竭其货贿,负锄梃谪戍之徒,圜视而合从,大唿而成群,时则有叛人而无叛吏,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,天下相合,杀守劫令而并起。咎在人怨,非郡邑之制失也。汉有天下,矫秦之枉,徇周之制,剖海内而立宗子,封功臣。数年之间,奔命扶伤之不暇,困平城,病流矢,陵迟不救者三代。后乃谋臣献画,而离削自守矣。然而封建之始,郡国居半,时则有叛国而无叛郡,秦制之得亦以明矣。继汉而帝者,虽百代可知也。唐兴,制州邑,立守宰,此其所以为宜也。然犹桀猾时起,虐害方域者,失不在于州而在于兵,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。州县之设,固不可革也。或者曰:“封建者,必私其土,子其人,适其俗,修其理,施化易也。守宰者,苟其心,思迁其秩而已,何能理乎?”余又非之。周之事迹,断可见矣:列侯骄盈,黩货事戎,大凡乱国多,理国寡,侯伯不得变其政,天子不得变其君,私土子人者,百不有一。失在于制,不在于政,周事然也。秦之事迹,亦断可见矣:有理人之制,而不委郡邑,是矣。有理人之臣,而不使守宰,是矣。郡邑不得正其制,守宰不得行其理。酷刑苦役,而万人侧目。失在于政,不在于制,秦事然也。汉兴,天子之政行于郡,不行于国,制其守宰,不制其侯王。侯王虽乱,不可变也,国人虽病,不可除也;及夫大逆不道,然后掩捕而迁之,勒兵而夷之耳。大逆未彰,奸利浚财,怙势作威,大刻于民者,无如之何,及夫郡邑,可谓理且安矣。何以言之?且汉知孟舒于田叔,得魏尚于冯唐,闻黄霸之明审,睹汲黯之简靖,拜之可也,复其位可也,卧而委之以辑一方可也。有罪得以黜,有能得以赏。朝拜而不道,夕斥之矣;夕受而不法,朝斥之矣。设使汉室尽城邑而侯王之,纵令其乱人,戚之而已。孟舒、魏尚之术莫得而施,黄霸、汲黯之化莫得而行;明谴而导之,拜受而退已违矣;下令而削之,缔交合从之谋周于同列,则相顾裂眦,勃然而起;幸而不起,则削其半,削其半,民犹瘁矣,曷若举而移之以全其人乎?汉事然也。今国家尽制郡邑,连置守宰,其不可变也固矣。善制兵,谨择守,则理平矣。或者又曰:“夏、商、周、汉封建而延,秦郡邑而促。”尤非所谓知理者也。魏之承汉也,封爵犹建;晋之承魏也,因循不革;而二姓陵替,不闻延祚。今矫而变之,垂二百祀,大业弥固,何系于诸侯哉?或者又以为:“殷、周,圣王也,而不革其制,固不当复议也。”是大不然。夫殷、周之不革者,是不得已也。盖以诸侯归殷者三千焉,资以黜夏,汤不得而废;归周者八百焉,资以胜殷,武王不得而易。徇之以为安,仍之以为俗,汤、武之所不得已也。夫不得已,非公之大者也,私其力于己也,私其卫于子孙也。秦之所以革之者,其为制,公之大者也;其情,私也,私其一己之威也,私其尽臣畜于我也。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。夫天下之道,理安斯得人者也。使贤者居上,不肖者居下,而后可以理安。今夫封建者,继世而理;继世而理者,上果贤乎,下果不肖乎?则生人之理乱未可知也。将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视听,则又有世大夫世食禄邑,以尽其封略,圣贤生于其时,亦无以立于天下,封建者为之也。岂圣人之制使至于是乎?吾固曰:“非圣人之意也,势也。”
"昔为童稚不知愁,竹马闲乘绕县游。曾为看花偷出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