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尹从事懋泛洞庭
惟愿圣主南山寿,何愁不赏万年春。"
"执手送行人,水满荷花浦。旧恨新愁不忍论,泪压潇潇雨。
峤南江浅红梅小,小梅红浅江南峤。窥我向疏篱,篱疏向我窥。老人行即到,到即行人老。离别惜残枝,枝残惜别离。
梅擎残雪芳心奈,柳倚东风望眼开,温柔樽俎小楼台。红袖绕,低唱喜春来。
北斗南回春物老,红英落尽绿尚早。韶风澹荡无所依,偏惜垂杨作春好。此时可怜杨柳花,萦盈艳曳满人家。人家女儿出罗幕,静扫玉庭待花落。宝环纤手捧更飞,翠羽轻裾承不着。历历瑶琴舞态陈,霏红拂黛怜玉人。东园桃李芳已歇,独有杨花娇暮春。
开箧泪沾臆,见君前日书。夜台今寂寞,犹是子云居。畴昔贪灵奇,登临赋山水。同舟南浦下,望月西江里。契阔多离别,绸缪到生死。九原即何处,万事皆如此。晋山徒嵯峨,斯人已冥冥。常时禄且薄,殁后家复贫。妻子在远道,弟兄无一人!十上多苦辛,一官常自哂。青云将可致,白日忽先尽。唯有身后名,空留无远近。
辽东九月芦叶断,辽东小儿采芦管。可怜新管清且悲,一曲风飘海头满。海树萧索天雨霜,管声寥亮月苍苍。白狼河北堪愁恨,玄兔城南皆断肠。辽东将军长安宅,美人芦管会佳客。弄调啾飕胜洞箫,发声窈窕欺横笛。夜半高堂客未回,祗将芦管送君杯。巧能陌上惊杨柳,复向园中误落梅。诸客爱之听未足,高卷珠帘列红烛。将军醉舞不肯休,更使美人吹一曲。
天街晓色瑞烟浓,名纸相传尽贺冬。绣幕家家浑不卷,唿卢笑语自从容。
马穿山径菊初黄,信马悠悠野兴长。万壑有声含晚籁,数峰无语立斜阳。棠梨叶落胭脂色,荞麦花开白雪香。何事吟余忽惆怅,村桥原树似吾乡。
白水巡前迹,丹陵幸旧宫。列筵欢故老,高宴聚新丰。
巩顿首再拜,舍人先生:去秋人还,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反复观诵,感与惭并。夫铭志之着于世,义近于史,而亦有与史异者。盖史之于善恶,无所不书,而铭者,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,惧后世之不知,则必铭而见之。或纳于庙,或存于墓,一也。苟其人之恶,则于铭乎何有?此其所以与史异也。其辞之作,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,生者得致其严。而善人喜于见传,则勇于自立;恶人无有所纪,则以愧而惧。至于通材达识,义烈节士,嘉言善状,皆见于篇,则足为后法。警劝之道,非近乎史,其将安近?及世之衰,为人之子孙者,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。故虽恶人,皆务勒铭,以夸后世。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,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,书其恶焉,则人情之所不得,于是乎铭始不实。后之作铭者,常观其人。苟托之非人,则书之非公与是,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。故千百年来,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,莫不有铭,而传者盖少。其故非他,托之非人,书之非公与是故也。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?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无以为也。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,则不受而铭之,于众人则能辨焉。而人之行,有情善而迹非,有意奸而外淑,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,有实大于名,有名侈于实。犹之用人,非畜道德者,恶能辨之不惑,议之不徇?不惑不徇,则公且是矣。而其辞之不工,则世犹不传,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。故曰,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,岂非然哉!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虽或并世而有,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。其传之难如此,其遇之难又如此。若先生之道德文章,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。先祖之言行卓卓,幸遇而得铭,其公与是,其传世行后无疑也。而世之学者,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,至其所可感,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,况其子孙也哉?况巩也哉?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,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。其感与报,宜若何而图之?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,而先生进之,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,而先生显之,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,其谁不愿进于门?潜遁幽抑之士,其谁不有望于世?善谁不为,而恶谁不愧以惧?为人之父祖者,孰不欲教其子孙?为人之子孙者,孰不欲宠荣其父祖?此数美者,一归于先生。既拜赐之辱,且敢进其所以然。所谕世族之次,敢不承教而加详焉?愧甚,不宣。巩再拜。
垂钓绿湾春,春深杏花乱。潭清疑水浅,荷动知鱼散。日暮待情人,维舟绿杨岸。
桐风惊心壮士苦,衰灯络纬啼寒素。谁看青简一编书,不遣花虫粉空蠹。思牵今夜肠应直,雨冷香魂吊书客。秋坟鬼唱鲍家诗,恨血千年土中碧。
露絜三清,风调六变。皇祇介祉,式歆恭荐。"
有车邻邻,有马白颠。未见君子,寺人之令。坂有漆,隰有栗。既见君子,并坐鼓瑟。今者不乐,逝者其耋。坂有桑,隰有杨。既见君子,并坐鼓簧。今者不乐,逝者其亡。
眇眇阊阖,昭昭上玄。俾昌而大。于斯万年。"
故国三千里,深宫二十年。一声何满子,双泪落君前。自倚能歌日,先皇掌上怜。新声何处唱,肠断李延年。
相思意已深,白纸书难足。字字苦参商,故要檀郎读。 分明记得约当归,远至樱桃熟。何事菊花时,犹未回乡曲?
庭花香信尚浅,最玉楼先暖。梦觉春衾,江南依旧远。回纹锦字暗剪,谩寄与、也应归晚。要问相思,天涯犹自短。